【毕侃】《鸣鸦不飞》
*来更新了
*可以来猜凶手，无奖竞猜
*整理依旧留到最后一次更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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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
“会飞的乌鸦不会叫，会叫的乌鸦不会飞。”
这一段奇奇怪怪的绕口令一般的东西，好像是这个村子很久以前一句哄小孩的歌谣一般，和李希侃交谈的那位老人说，他们这个岁数的人，儿时都听过这么一句话。
但这话也就这么一句，多了也没有，也不是成调的儿歌，村里的再老的老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李希侃用力的踹向旁边的一棵树，没踹动还把自己逼得往后退了两步，毕雯珺赶紧伸手接住他。
“你们这种办公室一族坐镇指挥不就好啦，不适合冲锋陷阵就不要硬冲嘛~”毕雯珺嬉笑着扶着李希侃不撒手。
“毕雯珺！”李希侃气的踩他一脚，“你再这样说我真的要生气了！”
“好好好行行行。”毕雯珺举手投降，又转头问李希侃：“你踹树干嘛？”
“我倒是想踹你，你让我踹吗？”
最终还是应李希侃的要求踹了一下树，听到树顶上传来吱哇的鸦鸣声和煽动翅膀的声音，毕雯珺抬头看了看，有两只乌鸦飞了出去。
“这不是叫了还飞了吗？”
李希侃摇摇头：“走吧。”
“在想什么？”毕雯珺从后备箱拿了一瓶水给李希侃。
“那天那只死乌鸦带回去了吗？”李希侃答非所问。
毕雯珺又从李希侃手里拿回水，拧开再递给他：“交给法医室了，但是他们说动物鉴定时间要长一点，说不定要送动物检疫中心，法医室本身可能检验不出来什么。”
“你觉得这次的案子和这句话有关吗？”毕雯珺接着问李希侃。
“有关，也无关。”李希侃喝了口水。
“你说的那是人话吗？”毕雯珺推了一把李希侃的脑袋。
“如果完全无关，死者的脸上，身上，所有的伤痕不会都和乌鸦有关，但若说有关，目前我们也没有找到真正的关系是什么。”李希侃慢慢的解释，又转头问毕雯珺：“我刚走得早，你问到了什么？”
“死者的家庭很普通，父母和两个孩子，她是大女儿，下面还有一个弟弟，她在城里打工，弟弟在城里读书，家庭不算富裕。”
“死者高中学历，据说是因为家里没钱供她读大学，还要供弟弟念书，所以她就去打工供弟弟念书了。”
“重男轻女？”李希侃问。
“有一点吧，”毕雯珺点点头，“但听她父母说弟弟也是准备读完高中就去打工的。”
“回警局吗？”毕雯珺问李希侃。
李希侃点点头：“你沿着死者平日里往返城村的路线走回去，我们刚好可以路过一下案发现场，再看一遍。”
案发现场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，在当场搜证结束后警戒线也撤了，这种户外案发现场没有办法保存得很良好，第二次来，很多证据可能都已经灭失了。
“还真是荒凉。”李希侃四下看了看，“没有监控，没有路灯，也没有住宅，就这么一段荒路，真是会选地方。”
“死者每次往返是用什么交通工具？”李希侃问毕雯珺。
“开车。”毕雯珺说。
“她自己有车？”李希侃愣了一下。
“是。”毕雯珺一点头，“说起来这事儿啊，我们警局真的应该在法医室开一个奢侈品检验科，我实名制推荐朱正廷担任科长一职。那天死者身上的白裙子，又是血又是泥，像块抹布一样，法医室那一群，脱下来之后又只会满衣服的找DNA。朱正廷去取报告的时候发现了那条裙子，只一眼，他就认出那裙子价值4000块。”
“不过这也没办法，”毕雯珺说着说着自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，“我们法医室那四个，一向以贫穷而闻名。”
李希侃努了努嘴，一时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“你是想问，死者的职业还是死者的车去了哪里？”毕雯珺仿佛一眼看透李希侃的内心。
“都想。”李希侃冲着毕雯珺咧嘴一笑。
毕雯珺伸手理了理李希侃额前挡住眼睛的碎发，动作顺畅得理所应当，李希侃愣了愣，毕雯珺却已经缩回了手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。
“职业正廷和丞丞今天去调查了，车，我在让黄明昊排查，但至今没找到。”
李希侃站在案发现场的空地上抬头望天，能听到周围有稀稀落落的鸦鸣声，或许是因为太过空旷，鸦鸣显得凄厉而悲惨，李希侃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。
“冷了？”毕雯珺歪过头问他。
李希侃摇了摇头：“回去吧。”
06
回城的路上李希侃就睡了过去，车停在警局门口，李希侃坐在副驾驶歪着脑袋睡得很熟。
“啧，”毕雯珺摇摇头，“这玩意儿真不好用，不听话不说，待机时间还不够长。”
在考虑了一系列背、扛、夹等奇怪的搬运方法之后，毕雯珺还是决定采用抱的方式，把李希侃抱回宿舍。
路上遇到了调查完回来的朱正廷和范丞丞，两个人表情怪异的冲着毕雯珺挤眉弄眼，毕雯珺抱着李希侃不好动手，只好低声的啐了两声。
“去！别闹。查出什么来了？”
朱正廷刚想开口，毕雯珺却又阻止了他。
“等会儿吧，我先把这小玩意儿弄回去充会儿电，半个小时后会议室见。”
毕雯珺抱着李希侃走远了，朱正廷和范丞丞在背后看了一会儿，朱正廷忍不住啧了一声。
“他是真的敢。”
警局宿舍楼在办公楼的后面，毕雯珺要抱着李希侃一路穿过警局的办公楼，在刑侦科，经侦科，鉴证科等所有科室的一路注视下进入宿舍楼。
好在是有电梯。
就这样李希侃都没有醒，毕雯珺把李希侃安稳的放在床上，盖好被子，蹲在旁边看着他。
这个人怎么那么能睡？而且每次都睡得很突然。
就在毕雯珺还在想着这次该怎么叫醒他，是不是要继续上次没能成功的耳光叫醒法的时候，李希侃突然睁开了眼睛，目光晶亮的盯着天花板，吓了毕雯珺一跳。
“干什么你？发癔症呢？”
“没事，”李希侃挥挥手，“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，怎么不在办公室？”
“你睡着了，我想让你先睡会儿来着，清醒了就去会议室吧。”毕雯珺伸手去拉李希侃，却被李希侃挥开了他的手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梦到……算了，没事，我们走吧。”
“死者的职业是洗浴城的按摩师，就，嗯……明面上的按摩师，实际上扫黄组的工作对象。”朱正廷摊了摊手。
“死者的人际关系太复杂了，我们在现场的死者的遗物中都没有找到死者的手机，我们怀疑可能是在死者的车上。我们询问了死者一起工作的其他按摩师，她们能提供的线索就是，死者的车是一辆红色的现代，具体的车型她们也说不清，倒是提供了车牌号，已经交给黄明昊了。”
“黄明昊？”毕雯珺转头叫了一声黄明昊。
“正在查，车牌号查到了，所有人确实是死者，车型倒是很普遍，这种车型红色本市范围内没有一百也有五十，这怎么查。”
“不在本市。”李希侃突然开了口，吸引了办公室里所有的目光。
毕雯珺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。
“死者开车从家里回到城市，假设凶手在路边蹲守，我会排除随机作案的可能性，因为行人拦车作案，能把人骗下车杀了人再把车抢走的概率太小了，应该说，有某种原因，让死者不得不下车，或者，一定会下车。”
李希侃的语速很慢，带着一点鼻音，但条理很清晰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毕雯珺盯着李希侃。
“两种情况，一，凶手碰瓷了死者，让死者下了车，二，死者认识凶手。”
李希侃说完一转头，却发现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小男孩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盯着他，正抱着他的饼干桶吃得两腮鼓鼓的。
李希侃缩了一下脖子：“什么生物？”
“法医室的李英超。”毕雯珺捏捏眉心，“抱歉，饼干我再给你买一桶。”
“没得卖哎……”李希侃想伸手从李英超手里抢回饼干桶，但是看着李英超的大眼睛又没忍心下手，“这我从省厅带过来的。”
“真哒！难怪那么好吃哎~”李英超吃得眉飞色舞。
“你是闻着饼干味儿过来的吗？”朱正廷抄起笔记本在李英超头上拍了一下，“什么事儿？”
“哦！”小弟擦擦手，拿起放在一旁的鉴定报告，“上次你不是给了凡哥两个物证吗？凡哥检验出来了。”
“那个黄色的片状物，材质和乌鸦的喙完全一致。那根头发丝，巧了，咱们的DNA库里有他的资料。”
“有案底？”毕雯珺皱了皱眉。
李英超一点头：“叫李勇力，是个强奸犯，一年前出狱，现在在一家工厂当保安。”
“啊！”本来在闷声做笔记的范丞丞突然间大叫一声。
“干什么你一惊一乍的！”朱正廷被吓了一跳。
“哥你忘了吗，今天那个按摩师说，死者的前男友，就是这个名字！”
07
“你从省厅过来的原本目的是什么？”毕雯珺突然问李希侃。
“我犯了一点错，领导让我去基层锻炼两三个月，就，下放了呗。”李希侃挥挥手。
“什么错？”
“那就一言难尽且无法长话短说了，你要真想听等这个案子结了，空出24小时我给你讲。”
“这么长？”毕雯珺愣了一下。
“按照我说话的方式就这么长。”
毕雯珺决定第二天和李希侃去询问一下李勇力，仅一根头发这种线索，没有办法认定他就是犯罪嫌疑人。
“你们找过死者的弟弟了吗？”李希侃突然抬头问朱正廷。
“哎？”朱正廷愣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？”毕雯珺也凑了过来。
“我们去了学校，”朱正廷说，“可是老师说他因为姐姐的丧事回家了啊……你们不是去她家了吗？”
毕雯珺和李希侃对视一眼，一时间办公室里三脸懵逼，最后还是毕雯珺开了口。
“他并不在家。”
“查一下这小崽子的信息。”毕雯珺对着黄明昊挥挥手。
“啊……我看一下哦，死者周瑾，弟弟周楠，目前是高中一年级，身份证……没有异常登记信息。”黄明昊飞快的查完，冲毕雯珺一摊手。
李希侃凑过去看了眼黄明昊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周楠的照片，除了身份证照，还有一些用于学业登记的证件照，李希侃从黄明昊电脑前抬起身子，陷入了沉思。
“这样，”毕雯珺开了口，“明天丞丞和正廷去找李勇力，我和希侃继续去找周楠，黄明昊你追查死者的车不要停，掘地三尺也要把周楠找出来。”
浴室开门的瞬间，毕雯珺翻身下床去上厕所，刚好撞上从浴室出来的李希侃，还湿着头发，浑身热气蒸腾。
正面撞上毕雯珺，李希侃不由得后退了一步：“干嘛你？”
“等你洗澡等得老子膀胱要炸。”毕雯珺挤开李希侃冲进了洗手间，咣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毕雯珺出来的时候，李希侃坐在床边呆呆的擦着头发，动作很缓慢，一看就是心里在想着事儿。
两人的床呈直角状摆放，头对着头，毕雯珺走过去在李希侃面前蹲下来，仰头看着他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
“想案子。”李希侃冲他笑笑。
“快擦干，”毕雯珺站起来在李希侃的床边坐下来，“等会儿要着凉了。”
“毕雯珺。”李希侃张口叫了他一声。
“叫老毕就行，黄明昊他们都这么叫。”
“哦，老毕。”
“有事儿？”
“聊聊案子吧，我脑子里有点乱。睡不着。”李希侃说。
毕雯珺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，突然间笑了：“哎，你下午睡那一会儿，是不是做了噩梦了？现在怕了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李希侃抬脚要把毕雯珺踹下床。
毕雯珺顺势挪回到自己床上坐下：“过来希侃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先过来坐。”
李希侃在毕雯珺的床上坐下，一抬头却看到毕雯珺在搬他的床，很快两张床就变成了并排放着的了。
“这样就不怕了。”毕雯珺盘腿坐在床上冲他笑笑。
“在聊案子之前，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毕雯珺说。
“你问吧。”
“你今天下午到底梦到什么了？”
李希侃沉默了很久，以至于毕雯珺觉得这个问题是不是真的难为到他了，刚想开口说算了，却听到李希侃小声的开了口。
“乌鸦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梦到我在开车，成千上百的乌鸦向我扑过来，黑压压的一片，盖在了我的前车窗上，我的视线完全被遮蔽了。”
“然后，我就醒了。”
李希侃说完又陷入了沉默，毕雯珺想伸手拍拍李希侃的肩膀，李希侃却又突然抬起了头。
“梦里我开的车，是那辆红色的现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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